真的是晃眼間,十個月過去了。現在我坐在洛桑大學的圖書館裡。建築物依坡度而建,因而造就了奇妙視野:我們在三樓,窗外卻緊鄰草地。爬了三層感覺還是在一樓,有點類似政大藝文中心主入口進去便是四樓的意思。好笑的是每當有小麻雀或烏鴉飛過,男友便迅速的直起身子想看清她們的動作,因為是唸生物的吧。

我吃完一根香蕉,心想不知道該怎樣了結這個段落。

 

明天就要回捷克了,晚上八點的火車,後天中午到。星期一回台灣。

還沒細想冗長緊湊的行程,行李也都還沒準備呢。我從許久之前就開始慢慢向洛桑告別,想要不帶遺憾的離開這裡。但只能說,愈是認真,用情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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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個城市的初識,在去年九月。八月底到了捷克安頓好之後,開始了或許是主流式的交換學生生活:輕鬆的選些課,包含一門當地語言;除了英文外卻很難進步,因為往來的都是其他國家的交換學生;派對不停、啤酒一罐罐,玩回來晚了,寫信跟第二天的老師請個假就行;還有,開始列出一些城市,寫下旅遊計畫。

伯恩是我的第一個城市。對她是抱著很大興趣的,因為偶然在一篇Lonely Planet 的文章裡讀到,她是全世界「最慢」的城市。

九月中,秋天。兩天一夜的首都之旅似乎讓我對瑞士淺淺上了癮。

 

伯恩的下一站,是洛桑,一個小巧精緻卻永遠充滿活力的地方,矗立在日內瓦湖的北岸。這也是八月在台北分別後第一次與男友見面。因此,玲瓏小國的一切在記憶裡都如此美好。美好而溫暖,美好而不間斷。

在這裡,一住下便是三星期。我用手掌捏出了第一個自己做的硬麵包。每天早上切幾片下來,抹上厚厚的奶油、蜂蜜、莓果醬,法國人吃法。

三個星期後戀戀難捨的揮別美麗的城市,回到捷克。自此我在Ostrava 無法久待了,初冬的蕭條與人群的冷漠讓我只想一再離開。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又造訪了洛桑兩次。中間和室友去了德勒斯登,算是給自己的聖誕節小旅,有濃濃德國味的。就這樣一路遊玩到一月才回捷克。因此從初秋到深冬,有著湖畔城市樣貌多變的陪伴。她一直都在。

但真正的聖誕節是在巴黎過的。在那之前,一路收集聖誕市集,從捷克、德國到瑞士,熱熱鬧鬧。而假期開始之後在男友家裡,和家人一起。爐火旁的溫馨,很穩重。

 

一月底,我思念的老友也到捷克開始交換生涯,於是我們攜手遊玩了巴黎,像九年前約定好的那樣。這個城市的曼妙氣味與高度自成一格的個性,從此在腦中不曾抹去。

二月,是期盼很久的兩人捷克旅行。回憶很甜蜜,但結束後便破產了,接下來只能待在宿舍。這段被迫滯留卻是著實幸運的,因為我學會了「開始做菜」!在冰封的城市裡房間與我就可以是完整的生活,於是,慢慢習慣在發現有趣的食譜後就動手試試看。現在看看成果,好像也都不錯耶。

 

後來,雪全融化了。旅行的腳印也不知不覺延伸到南端:好美麗的蔚藍海岸!一切都是那樣渾然天成;風景,語言,飲食與性格,竟能搭配得如此天衣無縫。

也或許與這有關;在經過了和好友的春天小鎮郊遊、夏天飛往英格蘭之後,六月,第五次,回到了法語區的洛桑。

比較不一樣的是,這次真的要學會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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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定立刻就會在台灣了吧?在幾次睡著又醒來,吃了幾餐飯之後,我便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好幾天。或許會想起,相隔不遠的幾個日子以前,曾經如此優柔躑躅於城市裡,就是下不了口說再見。

而,一年過去了,我嘗試整理著,卻不知到結論是什麼。

 

腦中只是一直想起過去的那首歌:小紙船游過河堤,雨來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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