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巴爾．過於喧囂的孤獨

以前，在12月31日晚上，我會在入睡前的被窩裡十指交叉的輕輕闔上眼。

我替班上同學許願。一個一個，從1號到最後。我在心中向看不見的神祈禱：請讓他變好。給每個人的禱告都是不一樣的，因為在心裡我看見一個個不同的美好的人。

而20歲前我是不曾跨年的，因為家規是十一點睡。

我記得我睡在有著平滑木紋的上鋪；我記得班上1號或4號同學姓施，其它的差不多不記得了。

後來，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我不該在心中有著別人變好的樣子還祈求他們變成那樣子，因為那很有可能僅僅是我想要的樣子。

於是祈禱開始變成：請保佑我愛的人。也變得頻繁了。
這些人通常是家人，我在心裡許下三個願望，最重要的擺第一個。而有時候，當我狀況不好的時候，第一個願望會給自己。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不在睡前許願了。可能因為一切都很順遂。

其實我不記得一直以來祈禱的對像是誰。小時候可能是佛祖吧。高中時候可能是慈愛的天父吧。現在，可能是觀世音菩薩吧。

這是昨天洗澡時想起的往事。其實這個記憶一直沒什麼重要性，在過去七八年好像也都不曾回到腦海裡。現在突然想起來可能是因為，我又開始想要許願了。

最近幾年會覺得想要達成的事就是自己該努力的事；掌握了自己就可以開始朝著目標前進了，祈求別人又有什麼用呢。
我卻又開始想要許願了。我無耐的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已經無路可退。
我有兩個選擇，一個很痛苦，一個很悲傷。我選擇了痛苦的那一個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一直記得四年前在高中時的一篇日記，
......第四節是英文
我們的進度很緩慢還停留在第四課
我看到奧立諾科河對作者來說是"the romantic river i was going to explore when i grew up"
這聽起來很哀傷耶每部電影或書的男主角在回憶小時後的時候都會說類似這樣的話
但為什麼它們都沒有實現
我很害怕自己現在的夢想在十年或二十年後會在哪裡
害怕它最後只成為聊天的話題說以前的自己有多麼瘋狂

睡覺前我祈禱了
祈禱我們現在對未來的許多嚮往不會只成為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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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is painful and the other is sad,
... but the pain would make less regret.

我有兩個選擇，一個很痛苦，一個很悲傷。但當這句話在腦中閃過的同時，我有些感動的發現自己能夠下決定了。因為我知道，悲傷比痛苦舒服，但能夠帶來遺憾。

在不知道該往哪條路走的時候，就選痛苦的那一個吧。
我還不打算放棄夢想呢。


五月，英格蘭繁花似錦。